生くるは難し  

山野虎市

 

銃丸一發

脳骨を穿たば

萬事休せん、

匕首一閃

咽喉を貫かば

一切は終らん、

　——死するは難からず。

 

さあれ、滅落の日を前に見て

殘虐の鞭に打たれつゝ

苦難の小暗き谷を歩むは

いと難し、

　——生くるは易からず。

 

蜂の巣の如き

心を抱き、

壯夫の如く、つよく

羊のごと、うち默し

乙女のごと、にこやかに

　——生くるはいと難し。

 

1905.9.13

 

 

[日]山野虎市 作/陆求实 译

 

子弹一发

击穿颅骨

万事休焉；

匕首一闪

突贯咽喉

一切终结

　——死，一点儿也不难。

 

但，看着眼前太阳陨灭

被残虐的鞭子不停抽打

跋涉过暗黑的苦难壑谷

这才真难

　——活着，一点儿也不容易。

 

捧着寸心

它早已似蜂巢满是隙穴

像壮士一样顽强

像绵羊一样沉默

像少女一样倩朗

　——活着真的很难很难。

 

1905．9．13

 

　　山野虎市(1881～1925)　生于日本和歌山县。年轻时曾考入明治法律学校学习，后受同乡、牧师冲野岩三郎的影响转而立志当一名传教士，于是退学进入明治学院神学部，毕业后辗转全国各地乡村教会，热心传教。1918年前后因患眼疾导致右眼失明，辞去教会工作后蛰居东京潜心从事儿童文学翻译。他是冲野岩三郎小说《假如没有生下》中主人公的原型。山野虎市的诗歌作品所见甚少，除生前发表于《科学与文艺》杂志上的数首，现存只有一部未完成的诗集《我是鱼》，仅10首诗稿。

 

　　陆求实　上海翻译家协会理事，毕业于复旦大学新闻学系、日本亚细亚大学国际关系学部，业余坚持文学翻译十多年，出版有数十种、约500万字的译著，曾先后获得“上海市翻译新人奖”、“上海市优秀中青年艺术家”、“上海市文艺家荣誉奖”等荣誉，2011年荣获日本第十八届野间文艺翻译大奖。